沧海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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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刚cp】醉杨妃(二,民国,琴师X柳老板)

第一章:https://canghaijiaoshu.lofter.com/post/1dd2a17e_eff997f

——————————正文——————————

    柳玉笙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比如师父的杀身之仇……别说报仇,他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八年前在范司令府上,被七八杆黑洞洞的枪指着要求唱堂会,他终究还是唱了。

    

    唱了也就唱了,毕竟不是谁都有什么“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节操,在生死的选择面前,还是鲜少有人能坚持些可笑的骨气和尊严的。

    

    范司令很喜欢他,赏了不少东西,客客气气地把掳来的戏班子一个不落地送回去。

    

    赏赐柳玉笙也不敢不要,不但如此,回去以后还得恭恭敬敬地装起来,以示自己对大帅的尊重。

    

    那时候,柳江月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没人知道那时候的柳玉笙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最亲近的人就那么孤零零在戏园子里停着,身上简单盖着白布,大堂里空空荡荡,半个鬼影子都看不着。

    

    范司令亲手崩了的人,一般人还真没那胆气擅自上去收拾。

    

    恨吗?当然是恨的。

    

    可柳老板面不改色,一向保养得宜的掌心掐出了血,也默默渗进大红的袖口里再看不见。他没假任何人之手,亲自给师父敛起来,又一力操办了葬礼,悄没声儿地把人给埋了。

    

    柳江月生前交游广阔,达官贵人更是结识下不少,可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自然不会再有人上赶着卖一个死人面子——有些人倒很想巴结巴结柳玉笙,可柳老板一副请帖没送,他们拿不准这位梨园新贵的态度,也不好巴巴地不请自来。

    

    于是葬礼上很冷清,柳玉笙和着几个一块儿长大的师兄弟给师父送了葬,然后用师父留下来的所有钱解散了那个待了半辈子的戏班。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谁也说不准师父这样的事儿会不会再发生——从今天的表现来看,那范司令想要的只有他,犯不着再让别人跟着提心吊胆。

    

    柳玉笙一向看得很清醒,比柳江月还清醒得多,兴许是从小自贫贱长起来,所见肮脏污浊也格外清晰。

    

    他很清楚自己这种人在范司令他们那些个人眼里是什么定位,不说恃宠而骄,却也不会妄自菲薄,范司令是真沉迷戏曲也好,或是想捧个角儿附庸风雅也罢,总之现在他的小命儿都在那大胖子手里掌着,挣死了也挣不出去。

    

    戏班子不过是有个柳老板,其余生旦角色琴师等无非附庸之物,再招一批,也还是那么唱。

    

    姓范的半分都不会察觉出来。

    

    葬礼过后,院子里是真正的曲终人散,熟悉的面孔都拿着银子各奔天涯,柳玉笙独自一人守在秋风里,看着满院子开得盛烈的菊花。

    

    然后他就大病一场。

    

    烧得最糊涂的时候,真连床都下不来,一个人半梦半醒地躺在那儿,默默的,整个身躯都仿佛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煎炸。

    

    菊花儿不香,院子里秋意萧瑟,呼啸的风声扑棱棱打在没关严的窗格儿上,吱吱呀呀的吵得闹心。

    

    幸亏范司令心头的热度还没下去,隔两天又想听戏,来请的护卫三敲四叩的喊不开门,干脆便一脚,就见柳老板纸片儿似的躺在床上,晕晕乎乎地喃喃着师父。

    

    这才一顿折腾着延医问药,范司令很体贴地派了两个凌厉的小厮到跟前儿伺候着,人一醒来就宽厚地吩咐好好养病,府里不急着听那一次两次。

    

    柳玉笙闻言垂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惨白着一张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带好行头,上街寻个琴师来,去大帅府上唱戏。

    

    “别呀先生,”近身伺候了三天的小厮对他的身体状况再了解不过,“您现在这样走两步还打晃,就算不会给大帅过了病气,那头面您戴得动吗,长绸舞的起吗?”

    

    柳玉笙摇头:“你不懂。”

    

    你不知道那范大帅是个什么样的牲口,你不知道哪怕是我现在嗓子坏了,也断没有资格在他想听戏的时候安生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范司令杀个人就像捏死蚂蚁,想活着,就得让自己成为能逗他一乐的蚂蚁。

    

    柳玉笙就这么脚下踩着棉花进了司令府,他身子虚的眼前肥头大耳的司令都分裂成了两个,却还是把一场《醉杨妃》唱得很不错。

    

    不像平时那么满堂宾客鼓乐阵阵,伴着他的只有一把拉得不大流畅的二胡,可浓墨重彩把满脸病色一遮,一身繁华的贵妃舞起来,还是那个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盛世大唐。

    

    唱到尽头,柳玉笙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挥舞彩袖连转着缓缓半坐下摆出最后一个姿势,忽然就头脑一晕,顺着那势软软伏在了地上。

    

    “哟,”范司令摇头晃脑地哈哈一笑,“柳老板这是整哪一出儿……贵妃喝断片儿啦?”

    

    昏迷的柳玉笙自是没法儿回答他,低眉顺眼站在旁边儿的两个小厮也不敢吭声,至于临时寻来的琴师,更是早哆哆嗦嗦地跪伏在地,看都不敢往上看一眼。

    

    范司令“啧”了一声,从太师椅里站了起来。

    

    卫兵得了眼色,小跑着过去蹲身查看情况,伏在地上的身子滚烫滚烫,隔着厚重的戏服都能隐约感到散发的丝丝热气。

    

    “烧着呢,司令。”卫兵站起来,啪的两腿一并,语声铿锵得像在禀报军情。

    

    范司令闻言瞟了那两个送去的小厮一眼,眼中神色凌厉得人心惊肉跳。

    

    他确实是没想到,柳玉笙病到这份儿上,整场唱下来竟还听不出一丝端倪,那嗓儿仍是上次听着的圆润华美,悠婉柔长,凤冠霓裳下的一颦一笑,也依旧勾得人心里头火丝儿腾腾地蹿。

    

    “大大、大帅,”小厮被他瞪得实在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下来,红着眼圈儿流着泪使劲儿磕头,“柳老板今儿早些刚醒,小、小的劝他好生、好好生休养来着……”

    

    “他还撑着要来么?”范司令表情似笑非笑,上前两步一只手就把单薄的身躯从地上拎起来,塞到一边卫兵怀里,“可怜见儿的,大帅我就这么凶神恶煞?”

    

    他见那两个小厮哭唧唧的样子很是厌烦,便随便摆摆手:“不中用的,上后面儿伺候着。”

    

    “……是。”两个半大孩子赶紧抹抹脸,跟在卫兵后边亦步亦趋地离开这厅堂到后院儿,范司令拍拍脑门原地咂摸几圈,也背着手踱出去了。

    

    只留下那琴师还跟原地有点儿懵,这儿的人好像都当他不存在,既没人来撵他出府,也没人告诉他现在该往哪儿去。

    

    琴师咬咬牙,没奈何,也往后院儿寻那两个带自己进来的小厮去。

    

    司令府富丽堂皇、戒备森严,他可不敢贸然自个儿跑前面去,怕还没摸着府门儿就可能给射成筛子。

    

    这曲径回廊树木幽深的,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迷了路诶……

    

    ……

    

    两个被司令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厮手脚还是很伶俐的,三两下就给他们先生卸了红妆,柳玉笙那一身珠翠华服给卸下来,脸上妆粉也洗得干净,不消片刻就安生地歇在了床上。

    

    府里的大夫给诊了诊,开了副药就走了——柳玉笙这病其实没什么大凶险,只是连日操劳外加心中郁结,这才病来如山倒,一下晕在司令府花厅。

    

    这可是近来司令心尖儿上的人,大夫不敢怠慢,因此既诊出来没大毛病,该是可以放心的。

    

    俩小厮又忙前忙后伺候了一阵儿,见先生总算睡得安稳些,这才松了口气,悄悄退出门去。

    

    这会儿范司令在花园里溜达了一遭,算着时间也过来了,两人连忙诚惶诚恐地行了礼,就见司令昂首阔步地走进去,啪的一声闭紧了房门。

    

    ⋯⋯怎么说,甭管是先生还是他俩,今儿晚上怕都是都有得熬了。

    

    房间里面,范司令看着静静盖被子躺在床上的柳玉笙,是越看越喜欢。

    

    他知道这孩子岁数还不大——十六岁,正值旦角儿时节好的年岁,该是眉眼柔美、嗓音清亮,透着股子少年人还不谙世事的懵懂和天真的。

    

    但柳玉笙和他以前耍过的那些个小戏子不一样,他既没有年少成名惯有的那种浮华娇纵,也没有谨小慎微惯了的苦孩子怯怯瑟瑟不上台面的劲儿,范司令第一次见着他在台上旁若无人地演唱时,就有一种把这块美玉锁进匣子的冲动。

    

    所以在对方露出一点点抗拒,柳江月又出面似乎要坏了自己好事儿的时候,他没犹豫就给那看不清形势的老家伙脑门上开了个血窟窿。

    

    啧,那时候小柳老板约摸是吓坏了,整个人抖得像风里的叶子,那声师父喊得凄厉,连他听了都怪不落忍。

    

    不过范司令从来就不是什么心软或是怜香惜玉的性格,柳玉笙那种像被打碎一样的表情,还有他之后唱戏时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心不甘情不愿,对他来说都好像是大烟一样令人兴奋的东西。

    

    把美好撕碎什么的,很能满足阴暗的暴虐欲/望。

    

    现在这小老板卸了妆,柔柔弱弱地躺在那儿任人施为,眉目不像粉墨登场时那样明艳撩人,却是清隽的,仿佛淡远丹青中清凌凌的流水,带了那么一种静谧的清贵劲儿。

    

    司令喉头动了动,也不矫情,径直上前去往大床上一坐,一双短肥的大手糙糙地抚上那惨白里透着异样嫣红的脸,顺着中衣领子缝隙就往下蹵摸。

    

    常年拿枪的手上茧子粗硬,下手又没轻没重,还晕晕乎乎的柳玉笙很快便皱着眉头轻哼出声,有些难耐地躲避着身上带来刺痛的触摸。

    

    那声儿清透里带着病中的沙哑,听起来好像有猫儿爪子在人心上挠,范司令心里头痒得厉害,这下更是毫无顾忌,伸手就把人捞进怀里,上上下下地肆意揉|搓。

    

    这么折腾再不醒,柳玉笙大概就快该见他师父去了。

    

    他很快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可悲的是,像之前司令手下拿枪顶着逼他唱戏的时候一样,无论愿不愿,他都没有一点儿反抗之力。

    

    这明明是他的仇人,他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他,送他到地府去给师父赔罪。

    

    可他现在自身尚且难保,被恨之入骨的仇敌如此羞辱,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不……!”

    

    没能力,和不作为,那是两回事儿,柳玉笙虽然已经认命了,却还没自甘下贱到巴巴送上自己身体的程度。

    

    他开始愤怒地挣扎起来,拿眼睛哀求地注视着一脸兴味盎然的司令:“大帅……大帅您放、放过我吧……啊……!”

    

    范司令看着他水润润似乎要滴出泪来的眼睛,甭说放过,手上动作已又急了三分。

    

    论力气,单薄瘦削的柳老板自是没法儿跟虎背熊腰的范司令比的,他轻轻松松就被人家拿住了腕子,只用一只手便禁锢在一起,身上雪白的中衣被“呲啦”一声撕开了口子。

    

    “……不要!”

    

    房间外边儿,两个小厮眼观鼻鼻观心,听着里边凄厉而绝望的喊声忍不住同时打了个哆嗦,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心里祈祷这破事儿赶快过去。

    

    “哎,你们俩在这儿啊,叫我一通好找。”急匆匆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那临时找来的琴师提溜着那把破琴,颠颠儿着满脸笑地迎上来,“两位,这……咱还不能出府啊。”

    

    “老、老杨……”两个小孩儿一惊,其中一个连忙蹿上去捂住琴师的嘴巴,另一个冲他比手划脚地使眼色,“轻点儿声,搁这儿候着,怎么着也得等到半夜,或者明儿早上,别乱嚷嚷着搅了大帅的兴致。”

    

    “唔唔……”姓杨的琴师被他捂得直翻白眼儿,两人确定他听懂了意思这才放开,顺便胆战心惊地往紧闭的房门又看上一眼。

    

    “兴致?”琴师摸摸后脑勺,对眼下的情况不明所以,“柳老板不是厥过去了吗,还逼着人唱戏呢?”

    

    恰恰这时候,里面又响起一声门板都拦不住的呜咽,随即叮铃桄榔一顿乱响,紧接着是清脆的巴掌声,那混乱戛然而止。

    

    “老子弄死你这小贱人……”

    

    门外的三人被吓住了,一起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直到房门被从里边儿砰一声大力踹开。

    

    范司令黑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气势汹汹地冲出来,狠狠把木门儿甩回框里。

    

    门框叮啷啷一阵摇晃,最终还是坚挺地守住了,只是门闩大约被甩坏了,那扇门来来回回弹了几下,最终还是摇摇欲坠地露出一道宽宽的缝儿。

    

    司令头也不回地走了,临了怒气冲冲地撇下一句“都给我滚”,居然也没更多为难的举措。

    

    那俩孩子都吓坏了,琴师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往里头一看,只见满屋狼藉,衣衫破碎的柳老板无声无息地伏在地上,白色中衣领口袖口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露出来的侧脸上已经肿起了鲜红的掌印。

    

    他的声音都抖起来:“这是还……还还活着没啊……?”

    

    ————————————————————

    

    咳,略虐略狗血。

    

    左右思索到底还是舍不得啊……那个猥琐的胖子我是不会让他得手的!

    

    唉……还有八年,柳老板这可怎么熬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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