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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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N/ME/钢锯岭xover】战地天使(哨向,Des花朵一人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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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duardo Saverin】

    真正的战场,比我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噩梦还要可怕。

    残肢断臂、血肉横飞,受伤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嚎啕,夺人生命的战火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爆炸,钢锯岭好像一座巨大的绞肉机,美国人和日本人被绞得不分彼此,一张张脸上全是对死亡的恐惧和麻木。

    战争,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我不想承认,但在跟着大部队爬上钢索,在一片寂静和未知的迷雾中前进的时候,我全身都在发抖。

    这时候我才明白,过去那些纠结的小情绪是多么幼稚而可笑,生命是如此地令人敬畏,只有懵懂无知的孩童才有资格将之浪费在天真美好的幻想当中,而我现在,无疑早该脱离那个年龄了。

    不,我并非惧怕极限与危险——濒临绝境的感觉会让我血脉偾张,追逐飓风、深浅、攀岩,那就是我的身体素质为什么会在一个营地中成为翘楚,但那些……那与现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我来到这里,我存在这里,不是为了寻求刺激——让每一个丈夫、儿子、父亲安全地回去,就是我唯一存在的意义。

    我紧紧抓着医疗箱的把手,贴着斑比蹑手蹑脚地前进,他温暖的皮毛下鼓动者迷人的生命力,在这残忍的寂静当中就像是明亮的火焰。

    请指引我,仁慈的上帝。

    

    【Chris Hughes】

    Mark这两天很不正常——确切的说,自从从冲绳回来之后,他就非常不正常。

    我理解,真的,事实上,他现在所表现出的冷静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但那……那实在太像是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一座活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喷发,毁灭一切,尤其是他自己。

    但我引以为傲的头脑对此一筹莫展,我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除了Eduardo。

    我能做的,只是看好他,避免他那可怕的情商使一切变得更加糟糕,仅此而已。

    Dustin告诉我,Mark已经通过不知道什么办法混进了“相关部门”内部,给予他们技术支持——战争在这个年代早不是单纯的血肉搏杀,在看不见的信息战场上,每一道代码的流动都可能代表着无数条生命的留存消逝,幕后之人的每一条举措都可能对前线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

    他完全无法忍受把“他的Wardo”交由素不相识的蠢货支配,当然。

    “但我觉得他的状态有点太过了,”Dustin显得有点担忧,“Chris、Chris……Mark一定是受刺激了,本杰明这两天简直有返祖的征兆。”

    ……这就严重了,我在一瞬间有点忧心忡忡:“他怎么了,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我是说本杰明?”

    Dustin犹豫了一下,义正词严地告诉我:“他已经出现了猫科动物的特征——他总想抓鱼。”

    我看了一眼他正在烦人地吐着泡泡的鲑鱼,面无表情地翻开了待会儿会议上要用的发言稿。

    呵呵。

    

    【Eduardo Saverin】

    真是难以想象,我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真正开始交火的时候,那些忐忑和恐惧就在倏然间离我而去了——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如果想要活下来,你就得学着别去想得太多。

    克服恐惧其实很容易,再把第一针吗啡打入伤员的胳膊,看着他抽搐着的身体略略放松下来的时候,我好像抓到了什么转瞬即逝但极为珍贵的东西。

    Come on,Eduardo,这就是你现在唯一该做的事儿。

    我尽力想把每一个还有生命特征的伤员都扛到能将他们运送到岭下的后方,但我很快发现,这并不是最适合此时情势的举动。

    热武器的杀伤力太大,这使得伤员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的身体上裸露着可怖的伤口,哨兵敏锐的五感此时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人在痛苦不堪地呻|吟嘶|叫,快要被外伤和乱成一团的精神力折磨到发疯。

    这就是为什么战场需要能力高强的向导——哨兵抑制剂需要清醒的头脑自行引导,并需要准确地注入静脉,但你显然不可能指望一个两条腿都被齐膝炸断甚至肠穿肚烂的伤员轻易做到这一点,他们很可能会在痛苦和混乱导致的昏迷中悲惨地死去,死得冤枉且毫无价值。

    我看着斑比温柔地舔着一条草原狼断掉的爪子,让他和他的主人逐渐从痛苦的癫狂中安静下来,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体会到自己肩上的责任。

    比起像普通军医那样担当一个运送者,此时我该做的显然是利用身体优势和能力尽量向前,拯救更多倒在前方的哨兵。

    我拽住一个胳膊上套着红十字的陌生人,对他示意了一下倒地的伤员,便毫不犹豫地往浓雾更深处冲去。

    ——这和平时的训练演习完全不一样,我清醒地意识到,每一秒被无意义浪费掉的时间都可能导致一名友军多一秒的危险,在这里,我根本没有资格休息。

    精神力和体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传来了疲惫的信号,但我不敢稍有半分放松,只能咬牙坚持着奔向下一个目标——我根本没有时间考虑为什么在这样奋不顾身乱窜的情况下到现在居然都没有一枚流弹击中我的要害,我的眼中只能看到两种人:需要帮助的,和不需要的。

    我想我可能是在救助伤员的途中顺便倚靠近身搏击救了那么几个人,我来不及看清他们的面孔,确定危险解除后就会飞快地转身离开——只除了Smitty,他惊讶的表情太过清晰而好笑,我忍不住咧嘴嘲笑了他犯二的样子,但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收到这个“挑衅”。

    因为他甚至显得挺高兴的。

    难以理解。

    时间在这样的过程中似乎尤为漫长,但又好像同时失去了被计算长度的意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浓雾遮挡的视线也开始受到黑暗的侵袭,我们逐渐感觉到面前的敌人在减少——他们并不是被我们打退了,那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休战,每个人都精疲力竭到没有力气也没有兴趣追击。撤退的军号响起,许多人好像瞬间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就地软倒,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瞪着浓墨色的天空两眼发直。

    我靠着一棵树咳嗽着喘息了一阵,努力拖动着步伐朝前走去。

    “干的不错,士兵们,”有个军官在尽量使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显得气势雄浑,“就地休息,守住这个战点,明天继、继续。”

    我苦中作乐地在心里笑了笑,坏心眼地觉得他的停顿听起来有些滑稽。

    “好了小伙子们,”Howell中士从土坡上走下来,他浑身上下包括脸上都满是尘土,倒是没有再刻意端什么架子,疲惫的身姿却依旧显得挺拔,我看到好几个战友不由自主地朝他挺直了背,“给自己找个安全地儿窝着,我们每两小时换一次岗。”

    他忽然注意到了我,粗粗的眉毛皱了起来——哦我真是熟悉这种表情,简直把“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写在了脸上:“你要去哪儿,Doss?”

    我不得不停了下来,认真解释道:“那边还有很多伤员,中士。”

    他在夜晚的微光下明显地砸了一下嘴,眉头简直要拧成一个疙瘩。

    “我跟他一起去。”

    我惊讶地看见Smitty站起来,用他的枪撑着地,辛巴也一跃而起跳到斑比身后,身形矫健,竟看不出体力透支后该有的疲惫。

    ……也对,他从来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W——ell,”中士甩了下脑袋,好像要赶走什么烦人的东西,“放聪明点儿,保持警惕。”

    我忍不住笑起来,把钢盔往头顶上一扣,跟着健步如飞的Smitty往前走。

    必须得承认,在这种时候看着这么一个高大沉稳的朋友走在身边,感觉真是好极了。

    斑比亲热地蹭了蹭辛巴,仍是一副体力充沛的样子,昂首挺胸地跳来跳去。

    ……我可真羡慕他的活力。

    我们又成功带回来三个同伴,后来天色实在是太暗了,再往前走的危险性太高,我们才不得不退回了大伙儿安营扎寨的地方。

    Smitty找到一个浅坑,我们俩尽量把自己窝了进去,辛巴和斑比也乖巧地趴在我们脚边,斑比舒服地躺在他的狮子伙伴怀里,枕着人家的前爪,高兴地抬头舔着狮子被金黄色厚毛掩盖着的下颔。

    “嘿,”我敲敲就在手边的Smitty的胳膊肘,坚持道,“把你的头盔戴上。”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以为他要出言嘲讽的时候拉扯了一下钢盔上的绑带,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

    不过是短短一天,我们的关系却忽然有了翻天覆地似的改变,不管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但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脸,但那双眼睛在熠熠地反着光,眼白作为全身上下唯一浅色的地方显得相当明显,我忍不住想起来白天所见他不同寻常的呆愣表情,在黑暗中无声地笑起来。

    ——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因为他也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同样显眼的雪白牙齿。

    我拿起自己的肉罐头,没好气地朝他砸了过去:“吃你的。”

    他还是笑:“你不吃肉……当然。”

    我耸了耸肩,知道他大概是错误地将之归结到了我在军中出名的“信仰”上,却也没什么解释的心思。

    我并不是一个严格的素食主义者,但确实在平时的生活中不是很喜欢肉食油腻的味道,今天经历了这么一场恶斗,罐装食物又透着一股我最讨厌的没有经过精心烹调的粗陋气息,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

    我从口袋里取出两块压缩饼干,掰开来慢慢地吞咽起来。

    一个黑皮的小本子被不小心连带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土地上。

    那张被精心保存的照片摔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反了一下光。

    Smitty扫了一眼,在我假作平静地将之捡回去塞回本子里的时候忽然出声:“那是个漂亮的姑娘。”

    “唔……”我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在正常人眼里我拿着这张照片是在看谁,那让我心中升起一股有些荒诞的愉快,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知道这么一个姑娘让我们很受打击,对吗?”

    “……是。”

    轻松的话题很容易地进行了下去,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狮子一样的男人如此健谈,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口白牙简直晃得我眼疼,灰蓝色的瞳孔变成了深沉的暗色,却在偶尔的时候显出一种微妙的自信和天真。

    我如此熟悉的自信和天真。

    “你知不知道,那套关于林奇堡的说辞真是烂透了。”

    “……”我头疼地踢了他一脚,“有那么糟糕吗?”

    “当——然,”他得意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对我的抗议不以为然,“我们文化水平可能没那么高,可也不傻,你自己觉得自己哪儿像是个农场里撒着欢儿长大的乡下孩子了。”

    我叹息着笑出了声,然后不期然想到了“在农场撒欢儿的Alex和Michele”,像被挠了胳肢窝那样笑得停不下来。

    “你可真是个混蛋——总是,亲爱的。”

    “真是多谢夸奖,”Smitty挑挑眉,那在黑暗里简直显得有点孩子气了,“Doss,你知道吗,你在我们这儿简直就像是个谜一样。”

    我笑得停不下来——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肮脏又危险的地方突然变得像个吸了笑气的神经病,Smitty渐渐地不笑了,他深深地看着我,知道我把胸口积着的那股子气都借着大笑释放出来。

    上帝,笑得我腹部都酸痛了。

    “没什么谜不谜的,”我摆了摆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地开始“招供”:“我是个巴西裔,在迈阿密长大,SAT分数1552,两年前在哈佛读经济。”

    我竟然没一时冲动坦白了自己的名字,这真是自控力创造的奇迹。

    “……”

    “……?”

    “所以你的脑袋是被门挤了吗?”Smitty看起来很艰难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是现在美国的就业形势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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